她是北京电影学院96级明星班班长、北京人艺演员,曾在《太阳照常升起》、《命运呼叫转移》等多部影视剧中大放异彩,亮相威尼斯电影节。在演艺巅峰时期,她淡出银幕结婚生子,为了5个闷死在垃圾桶里的毕节男孩,她选择回到家乡贵州,创立传梦公益基金,发起“资教工程”项目,为改善山区孩子的教育现状不断努力。如今,她重回公众视野,希望借助更多人的力量帮助山区留守儿童。她就是本期公益先锋,著名演员、传梦公益基金创始人孔维。
孔维:我是传梦公益基金创始人,我们做的项目叫资教工程,资是资源的资,意在整合更好的教育资源给到乡村的孩子,我们有一个非常响亮的口号是“寻找讲台上那个人,给孩子一个七彩的课堂”。我们支援贫困山区师资力量的建设,长期“资教”于乡村教师,而不是短期“支教”的志愿团体。截止2016年,传梦公益基金共有资助小学12所,资教教师56名,受益学生3800多人。
我做公益很多年了,真的有十几年了,我关注的项目基本上都是跟孩子有关系的。在做这个项目的时候,也是因为一则社会新闻,让我注意到了贵州毕节五个孩子死在垃圾筒里,他们都是留守儿童。其实我现在去资教学校,特别不愿意让孩子们背上这样的标签,我觉得这个标签其实挺残酷的。但是那个时候让我开始意识到有这样一群孩子,但是我们能做什么真的不知道,最原始的想法就是拿点钱,做公益不都是这样吗,拿钱解决问题,能解决什么问题呢? 然后才发现,现在农村最缺的真的不是物资,是教育。为什么要说做传梦公益基金资教工程,它跟教育有什么关系?
首先我们关注的是孩子,留守儿童。大量的留守儿童因为父母长期不在身边陪伴,他们的教育和他们的情感疏导都在学校,可是学校是什么样子的呢?不是我们现在能在大城市里看到的那样子,课本都很齐全,老师的精神状态都很好,就是因为太偏僻了,那些学校可能常年只能保证语文和数学,而且老师也是老龄化,就是因为年轻人不会往那走,年轻人有能量的都往外跑。
今年传梦公益基金有一个大举措,当然也是我们酝酿很久了,我们希望以贵州为基础地,做一个“百校计划”,现在已经得到贵州省政府的一些认可。我们希望资教工程的老师能站出来非常荣耀地告诉大家,我有这样一份职责。
孔维:我儿子第一次跟我去做公益的时候才3岁多,那是他第一次到农村,第一次看到活的猪,他之前没见过猪。他会嫌弃那些小朋友臭,但是也就花了几分钟的时间,他们就混在一起了,再也不嫌臭了。而且我认为公益是需要去传播的,除了公众的,家庭也很重要,其实我能做公益,来源于我妈妈。
这个故事我也跟很多人讲过,小时候我妈妈带着我去买菜,只要看见别人带孩子,她一定会去买这个人的菜,用她的话说“这样别人就可以早一点带孩子回家了”,这个给我的印象特别深。所以我儿子现在也是,他只要看见什么就会说“好可怜啊”。我昨天在家里说我的演讲稿,里头有一句话“留守儿童真的是蛮残酷的一个标签,意味着这些孩子可能一年到头也见不了几次自己的父母”,他说“妈妈,那他的妈妈真的是不爱他,都见不到”,他说这些小朋友好可怜,他会有这种同悯心。
孔维:做公益会耽误时间,而且有筹款压力,不如专心去演戏,挣了很多钱然后捐出来。以前我会这样做,但现在不会,因为我现在觉得做公益如果只是拿钱这么简单就太容易了。我一直想呼吁大家一定要理性做公益,做有效公益。而且我们也真的是因为走了那么多学校,看到好多无效公益,就是捐资人也拿了钱了,这个事儿也办了,可是它能解决什么问题,有很多音乐教室,甚至有可能连钢琴都给孩子们配了,但是没有老师。那些东西对于孩子们来说,就是一个认知,我知道这是钢琴,它叫钢琴,它还可以发出声音,但是它有什么用,孩子们不会用。
这些捐资人的心眼儿好啊,孩子们太冷了,给他们捐空调,到了山里那个电都带不动的,所以我就说一定要做有效公益,要理性去做公益,我们现在做公益不能说看到谁穷,我就拿钱给他,这一定是不对的,而且为什么我开始做这个项目,就是因为当初贵州晴隆县光照镇规模小学的校长龙江跟我说“我真的不希望孩子们学会伸手跟人要,张嘴跟人哭穷的习惯”这一句话太打动我了。
像我们“资教”学校的孩子,父亲可以变卖家里所有的东西,但是不会给孩子买任何东西,爷爷也是这样,但是你要知道现在这个小朋友对我们的态度,哪怕我们到学校喝一杯白水,他都会先端给我们喝,一定不是这样的家庭培养出来的。所以我觉得每一个孩子都是天使,他们的心都是干净的,我们给他们的是什么,他们就学到什么。
公益瞬间
学习的目的不是为了脱离贫困的家乡,而是为了让家乡脱离贫困。再好的校舍,如果没有站在讲台上那个人,它不过就是一堆石头房子。